人物||大S驟逝,“俠女”下凡歷劫,東亞女性被迫堅強的一生……

真沒想到,蛇年開工第一天竟是如此沉重的文章。
週一上午,突然驚傳大S去世的訊息。
▲ 一下子就佔據了熱搜榜。
▲ “藍小姐和黃小姐”的影片號已經第一時間報道。
要說這則訊息從傳出,到被質疑,再到最終證實,幾經周折。
訊息的源頭是個名叫“日本旅人”的臉書粉絲專頁,其在2月2日率先發文說臺灣有位48歲的大明星過世了,原因是日本流感急病。
因為在後續透露的線索裡提到了《流星花園》,外加“已婚女性”,“老公是外國人”,指向性十分明顯,48歲的年紀又恰好跟大S相同,繼而引發了網友們的憂慮,媒體也開始紛紛聯絡S家的成員,像是S媽、小S,甚至連王偉忠、陳建州、Makiyo等都挨個問了遍,除了Makiyo的經紀人回應說“不可能吧,沒聽說”外,其他人基本上都是“已讀不回”的狀態。
到3號早上,各家媒體跟進後,訊息更是傳得甚囂塵上。按道理說,相關人士怎麼都應該出來闢謠了才對,這突如其來的沉默,反倒顯得格外異常。
有眼尖的網友隨之發現,汪小菲把自己微信、某音的頭像都換成了全黑:
此舉愈發加重了網友們的擔憂,紛紛在小S的社交賬戶評論區喊話,希望她能出來闢謠。
差不多上午10點半左右,媒體接到小S經紀人的回覆,證實了大S在日本因為流感併發肺炎去世,享年48歲。
文中的最後這句“Together Remember Forever”,正是大S和具俊曄愛的紋身,也是兩人當年戀愛時最喜歡的歌《Remember》的歌詞:
▲ 這張2022年的合照,大S剛紋了這句彩色紋身在肩胛骨的位置,對著鏡頭笑靨如花,旁邊摟著的是她的經紀人。
說實話,大S去世的這個訊息,屬實讓人難以接受,到現在還覺得很不真實……
因為就在幾天前,1月25日晚上,她還跟老公具俊曄一起參加了王偉忠大女兒王羚回臺北辦的歸寧宴。
這是許久未公開露面的她超難得的一次現身,跟眾人一起合影,看起來狀態不錯,神采奕奕。
▲ 內搭的裙子來自黎巴嫩設計師品牌Elie Saab,手腕上有三條她跟具俊曄的情侶紋身(代表著他們結婚的年份),還有影片拍到了她在臺下聽偉忠哥發言時感動抹淚的畫面。
▲ 偉忠哥的太太小慧姐(林慧晶)也在昨晚發出了她當天的另外兩張照片,表達不捨。

再往前看,元旦跨年前,小S發了張全家合照,站在最前面的就是大S跟具俊曄:

▲ 當時大家都在誇,大S的狀態好好,好美噢。
小S配文說,“感謝老天我們還能齊聚一堂”,竟然一語成讖,此後,再無這般團聚時……
根據網上的爆料,加上媒體相關的報道,來簡單覆盤下大S驟然離世的狀況。
首先,這次日本出行是全家出遊,S媽、大小S、具俊曄、許雅鈞,還有幾個孩子們都在。
有說,大S從1月29日抵達日本時就有些許感冒症狀,1月31日,他們曾呼叫救護車送她去急診,接著2月1日轉往東京,再到2月2日早上不幸離世。很多人覺得大S可能是不想掃全家一起旅遊的興,所以即使身體強烈不適,也在極力忍耐。
而在2月1日晚,小S還在社交平臺上傳了一段跟S媽的熱舞影片:

▲ 當時的配文大概是,S媽叫小S不要發,因為自己穿的是睡衣,小S打趣說,半夜不穿睡衣難道穿晚禮服啊……(這則影片後已被刪除)
▲ 從影片背景看,她們在東京入住的是半島酒店,位於繁華的千代田區,離醫院都不算遠。
可能他們誰也沒想到,感冒竟能引發如此嚴重的併發症,在這段笑意盈盈的影片釋出後幾個小時,她們竟然會經歷天人永隔的錐心之痛。

人在日本的吳佩慈,向媒體透露,她從北海道趕去了東京,本來是要加入一起遊玩的行程,結果變成了送別老友的最後一程。作為年少就相識的朋友,哭成淚人。
而大S的遺體已經在3號在日本當地進行了火化。
同樣人在日本的賈永婕透露了一些火化前的細節,包括“大S看起來就像睡著了一樣”,還有“具俊曄臨別的深情一吻”:
徐家人都忙著處理相關事宜,無暇顧及媒體,遂委託老友,也是看著大小S長大的王偉忠發出了一則宣告:
▲ (自上而下滑動檢視)大致是三點:一是家人們都過度傷心,沒辦法接聽各界的電話,請見諒;二是他們要帶熙媛回家,必須辦理繁複的手續檔案,所以暫時還無法回到臺北,希望大家再給點時間;三是希望記者們能完成熙媛的心願,不要在機場內外追拍,不要在路上追蹤跟隨,“這是熙媛一輩子想要而不可得的願望”。
與此同時,一同參與日本行的小S的兩個女兒——老二Lily和許老三,已經先行回到了臺北:
▲ 全副武裝,步履匆匆。
而另一位備受各界關注的大S的前夫汪小菲,提前結束了他帶著老婆、老媽、新任岳父岳母在泰國的行程,在如今的太太馬筱梅的陪同下趕回了臺北:
▲ 先是在機場對著蹲守的媒體記者們九十度鞠躬,希望他們能多寫大S的好話,還說了句“她永遠是我的家人”。

▲ 接著又被拍到讓馬筱梅先行搭車回家,自己淋著雨從原先跟大S的住家方向步行了回來,再一次向媒體鞠躬致謝。
大S的前婆婆張蘭,也在社交平臺發文,“逝者為大,願玥兒媽媽往生極樂,也請徐媽媽節哀”,還強調“現在的首要任務是安慰和保護好兩個孩子”:
而就在確認大S離世訊息的這一天裡,新聞亂象頻出。不同的媒體為了收穫點選量和那個在標題裡的所謂“獨家”,東拼西湊也要弄出一篇報道,像是有爆料說具俊曄失聯,還說他回了臺北(實際上是韓國親友聯絡不到他,他們也不知道他其實是在日本而非臺北),又有說大S死於敗血症並非肺炎(已被闢謠“肺炎引發敗血症一點都不奇怪”)。
關於大S的故事,我們想說的有很多,但又不知該從何處下筆。不是無從寫起,恰恰相反,是作為觀眾的我們,對她們家的故事十分熟悉。
這些年,她們姐妹倆透過熒幕、透過網路,與我們相見,彷彿就是住在隔壁的鄰居,那些喜怒哀樂、悲歡離合,透過新聞媒介的傳播,我們好像或多或少都聽說了一二。
而要細數的故事如此綿長,卻又說不盡她萬分之一的精彩人生。
今天,讓我們一起重新回看一遍大S走過的路,是果敢,是堅毅,是辛苦,是心酸,還是五味雜陳,讀者們自有判斷。

# 出生:暴戾酗酒的父親,重男輕女的家庭
1978年,大S(徐熙媛)出生在臺北市的一個外省人(即戰爭年代從大陸遷移到島上的那部分人)和本省人結合的家庭,排行老二。
她的父親徐堅,祖籍山東郯城縣,是家裡唯一的兒子,除他之外,還有7個姐妹。

▲ 年輕時的徐堅和黃春梅。
王偉忠曾在《欸我說到哪裡了》的節目裡採訪黃春梅(S媽)時開玩笑說,“你嫁進徐家,堪比女兵入伍啊,除了公婆,竟然還有7個姑子要相處……”
都說女性要謹慎給自己的孩子選爹。
但當年從臺中彰化跑去臺北打工的黃春梅,可能壓根沒得選,她顧不了太多,她只想要生存……
作為土生土長的本省小孩,因為父親離世,十七八歲的她不得不北上打工賺錢,沒什麼學歷技能,只能在一家餐廳端盤子。
恰巧呢,餐廳旁邊就是徐家開的銀樓,可見徐家當時的經濟條件是相對寬裕的。
徐堅,這位眾星捧月的公子哥,時常被自己爹媽奉為“老闆”的小掌櫃,就這麼在店鋪周圍閒逛時認識了黃春梅。
年輕女孩,也沒談過戀愛,見有人追求,聽他說了幾句甜言蜜語,看他家境還算殷實,思來想去,總比一個人落魄無依要來得好,她很快便答應了他的追求,還一度成為了徐家店鋪裡的幫工。
殊不知,嫁入這個家,宛如掉入了巨大的天坑——重男輕女的公婆,難以對付的姑子,還有一言難盡的老公。
徐堅,在婚後原形畢露,嗜酒成性又好賭,也許也有犯錯後幡然醒悟哭著求饒的時刻,但都只是黃粱一夢罷了,沒過多久,故態復萌。
在生下大女兒徐熙嫻(小名“珍珍”)的時候,黃春梅已經想過要離家出走了,但她能走去哪裡呢,孤兒寡母,完全沒有獨自謀生的能力,加上公婆的苛刻,她怎麼捨得把孩子丟在這個家裡,自己拍拍屁股走掉呢……

可能是懷抱著“再生一個兒子”就好了的念頭,她又接連生了倆,卻又都是女兒,令她飽受公婆白眼。

徐家開銀樓,故而給前兩個女兒都起了跟首飾有關的小名,“珍珍”(代表珍珠)、“珊珊”(代表珊瑚),唯獨到了小女兒這裡,變成了“婷婷”,既不是“王字旁”,也跟珠寶首飾無關,“婷婷”的意思是“停下來(生女兒)”,而婷婷的大名也跟這個有關,叫做徐熙娣(希望弟弟)。
姐妹三人到底過著怎樣的童年,大抵可以從她們後來在訪談節目裡種種輕描淡寫的描述,感知一二。那種生活在重男輕女家庭裡的極度低氣壓氛圍,早早就被迫學會了察言觀色,偶爾甚至會產生對自我性別的厭惡,還有,心知肚明母親過得有多不快樂。
母親的不快樂,年輕時曾被她寫進日記裡,結果有一次,遭到了小姑子揭發,搞得她被公婆“批鬥”。自那之後,黃春梅便放棄了寫成文字,只得把苦楚埋進心底。
而貼心的女兒們,特別是排在中間的大S,總能察覺到她的蹙眉。
大S從小就是被認為家裡的女兒中最漂亮的那個,她回憶當年睡著的時候姑姑們會誇她是天使,是大美女。
某種程度上看,這也是東亞女性文化中人人皆知的低層潛意識,社會學認為傳統的東亞家庭成員會更為優待長得更漂亮的女孩,因為她們擁有更不可限量的擇偶權,階層躍升更為容易,這種期待效應使得家庭成員更願意為長得好看的孩子提供更多的資源和關注,以期望她們能夠取得更好的成績和表現。

▲ 在三個孩子的家庭裡,老二常被認為“最乖卻最不受寵”,“看不見的隱形人”,但在徐家,大S變身成為了最勇敢彪悍的那一個。
當父親又一次喝得酩酊大醉對母親施暴時,大S會從房間裡衝出來,朝父親怒吼,痛斥他,這是她人生最早期對於父權的反抗。
從那時起,她便發現了“勇敢”也是很有用的策略,她成為了這個家最“帶種”的人,她要堅定地用她那瘦弱的身軀保護著媽媽,保護著姐妹,為她們戰鬥。
雖然常開玩笑說姐姐、妹妹都很像是大S的傭人(因為她氣場太強),但事實上,有任何事情,出任何問題,衝在最前面保駕護航、掌控全域性的也是她,她是這個家的領路員、指明燈,是那個最辛苦的人。

在數不清的第N次家庭爭吵之後,公婆終於發話,讓黃春梅過不下去就滾出去,這算是給了她一個期盼已久的臺階,可以光明正大地離開這個家。
當然,她要帶走她的三個女兒,不能讓她們待在那個不被重視的家裡受苦。
母女四人,就這麼毅然決然地走了,在外漂泊,相依為命,靠著黃春梅做房產中介的微薄薪水過活。

但即便是離婚離家,女兒們並沒有跟徐家徹底交惡,完全決裂。在這點上,黃春梅有著超越時代環境的深明大義,她並不希望自己失敗的婚姻關係剝奪了女兒們跟父親的父女情誼。

▲ 所以成名之後,大小S仍跟徐家保持著互動。2012年10月23日,父親徐堅因為肝癌去世了,享年59歲。住院期間,大小S幾乎每天都到醫院探視。
說回離家之後,彼時十四五歲的大小S,已然亭亭玉立,也有星探向她們伸出了橄欖枝。

▲ 下圖15歲,還是初中生的大S,上張菲的節目。用張菲這樣非常男性社會的眼光看,少女時期的大S亭亭玉立,標緻可人,關鍵是,她臉上還無時無刻不掛著甜美的笑容。永遠笑著,不管是聊天也好,談判也罷,是大S在這個男性社會的生存策略。
透過拍攝廣告片,姐妹倆有了額外收入,可以貼補家用。
▲ 1993年,大S跟金城武的飲品廣告。
而在升學這件事上,大S先是瞞著媽媽考去了國光藝校,後又因為受不了裡面的過度軍事化管理方式、嚴苛的學姐學長制度,怒而決定退學重考。
▲ 為了能退學上華岡,還發生了一段“她跳車威脅S媽”的精彩故事。
終於,她跟妹妹小S一起如願以償,考進了華岡,成為了“小旋風”林志穎的學妹。

▲ 1992年,17歲的林志穎出道即爆紅,也使得報考華岡藝校的人數激增。
相比國光只要5千塊的學費,華岡的學費貴了約十倍,需要4到5萬,兩個孩子加在一起,妥妥的巨大開銷,但S媽也沒有退縮,咬著牙支援著女兒們的發展。
在華岡,大小S遇到了她們攜手走過半生的老友:阿雅、吳佩慈。

▲ 這張合照是最初的“七仙女”團體。
▲ 進入娛樂圈後,她們重新吸納了范曉萱、范瑋琪、Makiyo,變成了後來大家熟悉的“七仙女”(圖裡少了彼時在美國深造的阿雅)。

▲ 阿雅在大S離開後,傷感發文,“1月份碰面時還在算已經認識彼此30多年了,姐妹們的聚會真好,下回一定別隔太久,要常聚”,自此,竟再無可能。

如果說,嚴重重男輕女的原生家庭、嗜酒豪賭的父親,是大S出生時拿到的不太好的爛牌。
但至少,她有著男性社會偏愛的標緻甜美長相,而且跟小S姐妹同心,能歌善舞,會唱會跳,從這點看,整個牌面算不上太壞。
她可以依靠自己的智慧,自己的美貌,自己的勇敢,逆天改命。
# 出道:從走紅到失業,絕處逢生紅遍亞洲
景觀社會總是需要漂亮可愛的少女們,更何況是一對多才多藝的姐妹花。
尚在讀高二時,大小S就成功簽約了經紀公司。
當時的唱片公司,波麗佳音,可能是希望把這對姐妹花打造成像“憂歡派對”那樣的年輕女子組合。
▲ “憂歡派對”由“憂憂”蔡雨倫、“歡歡”于佳卉組成,活躍在1988年到1990年的臺灣歌壇,作為“小虎隊”的師姐,兩個組合一起出的《新年快樂》專輯徹底帶紅了這個三人男子團體。于佳卉後來成了瓊瑤劇女星、《康熙來了》的常客,在2014年6月1日燒炭輕生,享年43歲。
唱片公司還給大小S起了個名字,叫“嘟比嘟哇”:
▲ “嘟比嘟哇”跟她們第一張專輯裡的代表曲目名同名。

▲ 而首張專輯的同名主打歌叫做《佔領年輕》,MV拍得鬼馬搞怪,這首歌填詞的正是大S。
音樂人王治平透露,當初他接到姐妹倆的求救電話,想要為組合改名,遂給她們取了後來的這個名字,“S.O.S”(徐氏姐妹)。

1995年,S.O.S專輯裡的《十分鐘的戀愛》一炮而紅,成為了熱門主打歌,姐妹倆開始了真正的走紅生涯,有了更多出鏡演出的機會。

▲ 而這首歌的作詞的是小S。姐倆是真的很有才華。
在連發了六張專輯,後面幾張反響平平之後,大小S經歷了跟老闆陳國欽的合約風波,老闆註冊了所有的S.O.S商標不許她們繼續使用,也禁止出版有聲品。
這對初出茅廬,沒啥背景的兩姐妹來說,無異於是冷藏加封殺。
姐妹倆不得已一度嘗試過開店賣衣服賺錢,而幸運的是,她們遇到了後來被稱為“綜藝教父”的王偉忠,我們寫過他的故事,點這裡

於她們而言,偉忠哥像老闆,也像父親。他簽下了她們,帶著她們往主持屆發展,S.O.S的舊名不能再使用,那就創造個新的——A.S.O.S(成年了的S.O.S)。
她們成為了《我猜我猜我猜猜》節目的主持人:

▲ 最初的搭檔是龍劭華,後來換成了吳宗憲。
因為吳宗憲的加入,令到這檔原本收視率不佳的節目,有了起死回生的轉機。
這檔節目是吳宗憲自己事業飛昇的分水嶺,我們在聊他的故事時詳細聊過,點這裡;也是大小S從他身上學習主持養分,開始正式嶄露頭角的大舞臺。
正是三人的精妙配合,成功使“我猜”徹底紅遍了兩岸三地。

▲ 我猜”時期,大S徹底褪去了青春期的青澀,充分盡責地展露了她身為藝人維持美貌的專業修養,精緻到一絲不苛。
當年解嚴後,臺灣多了大大小小几十家電視臺,每年都會有無數檔新節目湧現出來,要想在這人頭攢動的名利場留下來,需要的是有鮮明的記憶點。
S姐妹配合默契,動靜皆宜,還有著年輕豁得出去百無禁忌的膽魄,在那個略顯保守的時代,格外讓人記得住。
於是兩姐妹有了獨當一面,開始主持《娛樂百分百》的機會。
對很多人而言,與其說“娛百”是檔即時播出的娛樂新聞節目,不如說是欣賞徐家姐妹倆每天嘮家常的專場。她們倆一個靜一個動,一個內斂,一個活潑,在輿論環境相對寬鬆的千禧年初,沒那麼多人熱衷於在網路上咬文嚼字地審判批駁,於是乎,她們把人生的大小瑣事,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統統拿出來跟大眾分享,就連私密的少女話題,也能拿來研究。
當然,會有觀眾吃不消,說她們的出位言行“教壞小孩”。但年輕一代,卻追捧著她們生動無忌的言談舉止,對她們直率而不加掩飾的表達方式趨之若鶩。如今再回看,這或許正跟千禧年那種蓬勃向上的時代潮流不謀而合。
即便到了今天,當年那些的綜藝片段仍然憑藉著領先的精神狀態,繼續在短影片平臺上瘋狂傳播。
可以說,大小S成功發揚了那種把人生大事拿來幕前直播的抓馬精神,這也是數代明星都深諳的走紅訣竅,“當明星的私人情事與輿論繫結時,會引發幾何級的輿論迴響”。
後來的人老愛把S家比作“華人卡戴珊家族”,但老實講,大小S當年在華語區走紅時,大洋彼岸的金·卡戴珊還是帕麗斯·希爾頓的小跟班呢……
帶著幾分天真,幾分敬業,幾分假戲真做,那幾年的《娛樂百分百》見證了她們姐妹倆的少女情愫,有關於具俊曄的,有關於黃子佼的,有關於藍正龍的。
當具俊曄所在的組合“酷龍(Clon)”來“娛百”錄製節目時,跟姐妹倆熱絡互動:

▲ 也是架不住會在節目上犯花痴的年紀。這句“希望他跟我結婚”,在多年之後,竟然真的應驗了。
後來大小S去到韓國,也是由“酷龍”負責接待:

▲ 這張照片真的太有氛圍感了…20出頭的大S不施粉黛,陽光灑在側臉,旁邊坐著意中人,笑意滿滿,實在太美。
再到後來,面對來自經紀公司和粉絲的施壓,當年的流量明星具俊曄選擇了放棄愛情,保全事業。他對媒體公開否認了兩人的關係,甚至還直接回絕了再上《娛樂百分百》的邀約,放了節目組鴿子。
▲ 小S心疼姐姐,氣得對著鏡頭大罵,放狠話“朋友也別做了”。
再看另一頭,2000年10月25日,小S哭著在節目上宣佈了跟黃子佼分手的訊息,結束他們四年的感情(這段我們也寫過,點這裡)。

▲ 大S在旁邊陪著她哭,還說“要不要我跟阿寶(曾寶儀)講兩句”,隨即被小S阻止。
▲ 不過節目之後接受採訪時,“護妹心切”的大S還是把戰火燒到了曾寶儀身上。
2001年5月,分手七個月後,某週刊終於拍到了“佼寶戀”的確切證據,以此為創刊號封面直接發售,打響頭炮。

被大眾痛罵“薄情寡義”的黃子佼,把他事業被迫中斷的落寞失意,全數歸因到了S姐妹身上,即便後來跟小S來了場“世紀和解”,又跟大S“握手言和”,還是在自己被爆料出醜聞時,第一時間想到“魚死網破”,拉S一家下水……

▲ “玉石俱焚大爆料”這段我們也寫過,點這裡
黃子佼對S姐妹的恨意如此執著,這份恨,跟他硬盤裡收藏的那千部“色情影片”,一同隱藏在了最幽微的角落。
▲ 去年12月被判重8個月後,他估計上訴了,目前還沒有新進展。
誰能想到呢,當年在節目裡為了他哭得死去活來的男人,他也許壓根不是人……
相比小S的情緒外放,大S在宣佈跟藍正龍的分手訊息時,就是笑著脫口而出了一句“分手了”,接著全場鴉雀無聲,一片死寂:
其實除去那些為了男人徒增煩惱的時光,更多時候,“娛百”的節目氣氛是積極的、正向的,姐妹倆的互動是有愛的、溫馨的。
她們會因為陳寶蓮輕生的新聞淚灑攝影棚,小S心疼姐姐被抑鬱症困擾,而大S奉勸所有人千萬不要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

就算偶爾出現狀況,也能看出姐妹情深。
像是有次,大S賭氣莫名失蹤,沒來錄影棚,小S急到當場痛哭,對著鏡頭向姐姐喊話,“全世界只有家人不會傷害你,家人才是真正愛你的”,這段就這麼被直播了出去。。

雖然大S後來說,自己明明提前發訊息給阿雅,喊她去代班,不知道阿雅為什麼沒出現。但這種臨時起意造成的“凸槌”(臺語:出差錯),反倒促成了這場綜藝史上最精彩的“直播翹班事件”。
2001年,25歲的大S有了出演《流星花園》的機會:

▲ 一頭黑長直,纖瘦卻不缺乏力量,眼神堅定又溫柔。

這部服化道預算相當緊張的製作,卻憑藉俊男靚女的組合,F4的超絕顏值,加上大S那股子本色出演的不服輸的韌勁,直接爆紅,火遍全亞洲,成為了不折不扣的偶像劇鼻祖。大S還拿到了金鐘獎戲劇節目女主角的提名。

▲ 在她離開後,同劇出演的朱孝天、楊丞琳都發了微博悼念;言承旭則是透過經紀人表示“感謝遇見”。
憑藉《流星花園》的走紅,大S有了更多的拍戲機會,像是跟“仔仔”周渝民的《戰神》:
▲ 作為舊愛的“仔仔”被傳出說發了20條ins story,遭經紀人火速闢謠“假的”。本就不善言辭也不跟媒體打交道的“仔仔”,或許在用他自己的方式,悼念著S。
還有很多人懷念的,大S跟羅志祥主演的《轉角*遇到愛》:
▲ 羅志祥發文“一路好走”。
跟黃曉明、何潤東的《泡沫之夏》:
▲ 兩位男主角都為她發了文。
而2008年的電影《保持通話》,算是大S成功進軍香港電影圈的作品,精湛的演技令她提名了“第28屆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女主角”:
後續還有她跟劉德華合作的《未來警察》:
而2011年上映的電影《大武生》,合作的是吳尊和韓庚。
▲ 吳尊在ins發了當年的三人合照,配文“你永遠會被記得”,站在中間的大S,意氣風發。
猶記得這部電影當年上映前夕,導演高曉松因為醉駕造成四車追尾,成為了酒駕入刑後第一位被抓進局子的名人,電影宣傳草草了事,加上本來劇情就爛,最後票房慘敗。
▲ 高曉松時不時會提起這部作品,他這次也發文悼念了他的女主角。
能從籍籍無名,變成兩岸三地乃至全亞洲都熟悉的紅人面孔,大S的人生這副牌,打得太好了。
回到2010年,是她選擇閃婚嫁給汪小菲的時間節點,很多人說,她是在事業如日中天之時,揮刀斬劍,自行選擇畫下休止符。
而她自己也說過,如果不是因為懷孕生子,她大概會一直演下去,因為她就是那種為了演戲,“命都不要了的人”。
▲ 這段出自她接受《人物》雜誌的專訪。
但其實在那個時間段,大S也有她自己要面對的人生議題。
主演的好幾部電影票房並不理想,而且作為漂亮女性,在男性主導的電影市場裡似乎永遠都是“鑲邊花瓶”角色;雖然知名度擺在那裡,如果想要繼續拍攝電視劇,肯定不會缺少劇本,但那時恰好又趕上了臺偶明顯走向衰落的時間段,外加已經三十多歲的年紀,在角色選擇上進退兩難;媒體採訪時還老愛關心所謂的“終身大事”,久而久之,她肉體累了,心更累了。
在這個時間點,汪小菲出現了,她把他們的相遇形容成“一見鍾情”、“一眼萬年”、“命中註定”。
很多人都在磕大S跟汪小菲的這段舊情,即便到了後來,他倆已經離了婚,甚至公開撕破了臉、對簿公堂。
很大程度是因為大S給汪小菲塑造的正面形象,以及給這段關係新增的濾鏡實在是太美好了,她太愛他們的這個小家了,又或許,她太愛面子了,太愛這種世俗層面上“老公疼愛、婆媳融洽”的“圓滿”了……太久之後,大家才後知後覺,華袍之上,爬滿了蝨子。

# 愛情:從天菜帥哥到京城富少再到破鏡重圓
說起來,大S對哪一任愛人不是如此呢,愛得義無反顧,每一次都宛若飛蛾撲火,又會在感情破碎離開時,及時清醒,決絕利落。
我們並不想把太多的篇幅花在盤點她生前的戀情上,但又不得不承認,愛是貫穿她一生的主題,如果沒有這般濃烈的愛,那她也就不會是大S。
從學生時代的戀人,“黑人”陳建州,也是她的好友,是一直以來的小跟班、“打手”:

▲ 後來她陪著陳建州去“觀察”了他的新女友范瑋琪,接納她,並把人生地不熟的她帶入了她們的圈子。
到她跟具俊曄的第一段“地下情”:

▲ 1969年出生的具俊曄,比大S大了7歲,也是她歷任男友裡唯一一任比她年長的。
再到因為《流星花園》結緣的藍正龍:

▲ 是她的主動勇敢,把他追到了手。
再到因為車禍確定兩人心意的“仔仔”周渝民:

▲ 小S還曾吐槽說這兩人隨便坐在一起都像是在拍演偶像劇。
能接連把兩位臺偶的“天菜”大帥哥收入囊中,大S還真是一如既往地在貫徹著早年的唯一擇偶標準——帥。
可是,即便是穩定長久的戀愛,在面臨分手時,也要被媒體寫成“女強男弱”、“逼婚破局”、“太過強勢”,媒體好愛用這些詞語去形容一個處在適婚年齡且事業有成的女性,彷彿戀情告吹永遠都是女方的錯。
在認識汪小菲之前,大S全身心地投入工作,封心鎖愛了好一陣子,她自詡是一匹狼,“沒人能管得住我”:

但汪小菲給了她一種前所未有的熟悉感,可能是因為他們相似的充滿破碎感的原生家庭,也可能是年少就外出打拼漂泊無依的孤苦感,反正兩人一拍即合。

在見第五次面時,他倆就跑去登記結婚了,驚掉了所有人下巴,“大小戀”成功奪得了當年年度娛樂新聞的冠軍。

很多人不理解大S嫁給汪小菲的衝動決定,甚至覺得如果不是因為這段婚姻,她一定不至於經歷那麼多身心俱疲。
但換個角度講,或許在那個時候的大S,多少有些厭倦了在娛樂圈的掙扎。她正好碰到了跟她一樣,有著炙熱、激烈的愛的汪小菲,只是她比他成熟,比他情緒穩定,比他會照顧人;那一年,汪小菲還頂著“京城四少”的頭銜,看起來家大業大,是個靠譜的擇偶物件。
她在冥冥之中,做了跟母親黃春梅當年一樣的選擇,走上了一樣的路。
在汪小菲那不穩定的個性尚未徹底暴露之前,他們已經“修成了正果”,成為外界眼裡的般配佳偶,覆水難收。
直到後來離婚鬧劇發生,大眾才知曉,原來在那場兵荒馬亂的三亞婚禮舉行前四天,大S剛因為胎死腹中做了終止妊娠手術,失去了他們的第一個孩子。

但即便是跟婚禮當天一樣“妖風陣陣”的開局,她還是按照既定的“賢妻良母”的路線走了下去,陪汪小菲住在北京,為他洗手作羹湯。

而從結婚起就被媒體緊盯著的肚子,也在幾年後,終於又有了反應,陸續生下了女兒汪希玥、兒子汪希箖:

大S後來又經歷了一次流產,還在休息未滿一週時不得不飛往北京錄製節目。

▲ 如今汪小菲在這檔節目的剪輯影片底下留言,什麼“老婆,我好想你”、“死的人應該是我”,多少讓人啼笑皆非……
十年婚姻,物是人非。因為疫情分隔兩地,汪小菲在北京花天酒地,照片流回了大S手裡。
2021年11月22日,他倆共同發出了離婚申明:
▲ 當然,從後續的事態發展看,什麼“將以父母、朋友的身份愉快相處”完全都是空話罷了。
再到後來,大S跟具俊曄來了場出乎所有人意料,明知可能會掀起腥風血雨也要一意孤行的婚姻。作為時隔20年後的破鏡重圓,又是在特殊時期,為了能見到面,兩人先行登記了結婚。
▲ 重逢那天,他們在家門緊緊相擁。
關於這些種種,我號之前都寫過了:
而即將到來的2月8日,原本是他們在韓國登記結婚的三週年紀念日,如今卻幽冥永隔。
在2022年11月,離婚一週年之際,汪小菲開啟了“瘋狂星期一”的狂暴模式,這場婚姻破碎後的戰爭,我們真的不忍再回憶。太殘忍,也太慘烈了,請大家自行翻閱舊稿:
此後,鬧劇就這麼三天兩頭地重複上演,伴隨著前夫在微博的各種“爆料”,在某音直播間的咆哮怒吼,一度跑去臺北警察局說要報警舉報,然後在警局門口長篇大論了一番就自己走回了家,還有間歇性穿插著前婆婆的直播賣貨和戲謔嘲諷。
大S的最後一條微博,停在了她對汪小菲的控訴上,“十年婚姻,兩死一重傷”,“從這一秒起,你是鏡花水月,而我,只走花路”。
▲ 她過去好愛分享日常的地盤,變成了圍攻網暴她的戰場,那些記錄的過往甜蜜時刻依舊存在,如今卻不得不寫下字字泣血的自白。
真的好不容易,終於熬到了汪小菲跟現任太太Mandy正式結了婚,情緒看起來受控了一些,那間具有某種象徵意義的臺北S Hotel(後改名為“美憬閣”)也已關門歇了業,沒再鬧出什麼新的風波。
偶爾還能看到大S跟具俊曄的甜蜜合照:

明明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怎麼如今,卻都成空了呢……

# 小說並沒有爛尾,只是曲終人散了
很多人說,大S的突然離世,像極了一直在追的書、劇集突然爛了尾,作者說不寫就不寫了。但事實上,對於這個創造一切的主人——大S本人來說,她可能沒有想這麼多,很早的時候她就說過,她要激烈地活著,要活出別人八輩子的厚度。
▲ 依然來自《人物》的專訪。
這一點她是真的做到了。
“俠女”來人間歷了劫,看透了人間的種種,現在該是她回去的時候了。

要怎麼去總結她的一生啊,有太多我們讚許的,感動的,也有太多我們深深感觸的——這東亞女性被迫堅強的一生啊。
其一,“狠”是另一種生存策略。
在普遍重男輕女的社會中,女性要生存下來,有兩種應對模式:一種是最為普遍的柔軟退讓的“馴服型”,“打是親,罵是愛,百忍成鋼,只求守得雲開見月明”;另一種是“要強型”,桀驁不馴,絕不會輕易低下驕傲的頭顱,努力追求自身成就,永不言敗。
而在一個嚴重重男輕女的原生家庭長大的大S,從很小的時候起,就憑藉著一腔孤勇,擔起了這份她瘦弱肩膀本不應該擔起的責任和重擔,她要保護媽媽,保護姐姐,保護妹妹,保護她的家人。

人人都說她是個狠人。
但草根女孩,無依無靠,何以殺出一條血路?
還不是靠胸口寫著一個“勇”字,還不是靠對自己的那份“狠”。

黃小姐曾寫過一篇採訪大S的報道,當時她說,“我的內心是迅猛龍,我是生活的極限家,什麼我都去做,一件事做完我還能活著,我就覺得非常有快感。”
是啊,什麼事都要做到極致,是她的人生哲學。
而其中的一件,就是美。
年輕時,因為“藝人”的這個身份,她給自己制定了極度嚴格的審美標準,結果是以健康為代價消耗了自己的身體。
當然,我們不能用二十年後的“意識覺醒”去批判二十年前的人的處理方式,但《美容大王》這本暢銷書,一定程度上透過“明星示範”將很多女性困在了節食、醫美、抗衰的永役迴圈中,包括大小S她們自己。

▲ 不可否認,書裡當然也有大S作為最早的“美妝博主”的嘔心瀝血的護膚、保養分享。

她曾在《老孃駕到》的書裡寫過,年輕時對自己的身體太過苛刻,把她當做了一臺機器,“節奏很快,睡眠也短”:

正是因為沒有太善待自己,再加上後來生育帶來的不可逆的巨大損傷,她的身體狀況一直令人擔憂,曾好幾次出現危險緊急情況。
她也曾感謝汪小菲救過她好幾次命:
不管是生兒子時發作的癲癇、還是後來診斷出心臟二尖瓣脫垂:
這些舊日的頑疾,都讓她在遭遇兇險的病情時,疲於應對,最後變成了一場無法重來的憾事。
其二,婚姻的真相何其殘忍。即便是身家豐厚的女明星,也逃不脫“母職懲罰”。
大S在成為妻子、成為母親後,不可避免地面臨著職業發展受限等問題。她既要扮演“完美妻子”、“完美母親”的角色,又要努力維持著自己的事業與獨立性。這種雙重壓力,讓她在“做自己”的同時,不得不壓縮自我需求,甚至有可能忽視自己的情感與健康。
母職懲罰理論(Motherhood Penalty Theory)為我們提供了一個理解這種困境的框架。社會將育兒責任天然地與女性繫結,認為這是女性的“天職”。
這一點還體現在,大S在淡出娛樂圈後偶爾出現時被持續討論的“面部發膨”、“身材走形”,這種對女性身體的凝視會對女性造成多大的心理困擾啊……
她明明是在事業高峰期毅然選擇了婚姻和家庭,又在感情破裂時果斷抽身,展現出了一種近乎決絕的果斷力,結果呢,還要因為離婚的贍養費被惡意引導、被網友“圍攻”霸凌。
《人物》雜誌採訪她時,就提到了她對於身材再也回不到“紙片人”的憂慮和無奈,當時的文章是這麼寫的:
提醒她“愛自己”,一直都很“做自己”的大S,在面對“愛自己”的課題時,倒是愣住了。
她不知道要愛自己麼?她當然知道,只是這些年,作為家裡唯一能扛事的“那匹狼”,她有太多除了自己之外需要考慮的東西。
家族事務“由她扛,無人分擔”的困境,連她自己也當真了,這就是父權體系精妙的剝削機制——令到女性在虛假的“決策權”中耗盡了生命能量。 這種耗盡,或許她自己從未曾真正察覺。
這就要提到第三點,愛家人,愛朋友,也請多愛自己。
大S,她疼愛家裡的每個人,把姐妹們的孩子都視如己出:
對妹妹小S更是照顧得無微不至,即便大家都已成年,還各自有了家庭,她還是會主動站出來幫妹妹扛事。
回想當初,因為小S的第一胎孕檢可能有問題時,大S竟然跟神明許願交換,“如果徐家一定要一個不健康的孩子,我願意來生這個小孩”。
▲ 當時大家並不知道,大S跟汪小菲在婚禮前失去了一胎,正正好好應了這個願。
後來,大S好不容易懷上了孩子,而小S家正在經歷“胖達人香精案”的風波。她寧願不去管“頭三個月不能說”的習俗,直接知道告訴記者自己有孕了,以此交換他們對妹妹一家筆下留情。
再到後來,大S主動曬出大肚照,也被認為是在幫妹妹擋子彈。
作為整個家庭裡的主心骨,她承擔和肩負得一定比我們外人看到的要多得多。
范曉萱說,徐熙媛人生最大的課題是自己,“她要更愛自己,要去擁抱這個敵人,她才會好過一點。”
在《以愛為名的支配》這本書裡,日本作家田島陽子寫下了一句洞察幽微的社會觀察:東亞女性的一生都在拼命證明兩件事:一件是“我很漂亮”,另一件“有人愛我”。
事實上,這不是東亞女性自己的選擇,這是社會深層潛意識塑造的結果。波伏娃說:女人是被塑造的,而這塑造的過程,複雜又神秘。
最後,很多人覺得大S不結那一次婚,也許會擁有完全截然不同的嶄新人生,但“愛就愛了”,懷抱著一腔孤勇,誓要活出漂亮光采的人生就是她的人生夢想啊。

她認定的事情,絕不會有任何人可以左右:
而在這段婚姻裡,她或許曾經內耗,或許曾經踟躕,但那些快樂的、不快樂的,也都是她的選擇。在某個時刻,她清醒了過來,又回到了當初拿得起放得下的狀態,忠於自己,笑罵由人。
她跟具俊曄的婚姻同樣如此,別人說再多閒言碎語,也動搖不了她分毫,這才是原本的她。
大S的離開,是一場誰也不願意看到的悲劇,她的家人承受的痛苦一定會比我們外人多百倍,千倍。再去指責“是否錯過了最佳治療時間”,“要是如何如何會否有轉圜餘地”,毫無意義。
回想小S曾在節目上對她姐表白,“全世界我最在乎最愛的人是你”,難以想象,失去了一直為她遮風擋雨、陪伴左右的姐姐,會是多麼深重的打擊。

這一生,大S很幸運,她聰明,她美麗,她勇敢,她堅毅,但她也有她的不幸,那就是她在太年輕時就進入了一個殘酷的名利場裡求取生存,太年輕時就被迫要在對女性壓力爆表的社會肩負重任。
她只能把自己變成了一頭孤狼,她誰也不信,只信自己,誰也不靠,只靠自己,某種程度,拼了命的努力,把每天當成最後一天來“活”的決絕已經成為她人生的某種“執念”。
如她所說,人生就是浴血戰場,只求血灑的漂亮。

▲ 這一世,誰人能不為你鼓掌!

▲ 曾經開玩笑地說,不會讓大家看到她有皺紋的樣子,如今竟真的做到了……

生活殘酷,我們必須非常執著才能活下來,但人生就是這樣詭異,到最後就是一個“破執”的過程。
願你在更光明處,得大自在。

作者:蘇一白、黃佟佟
責任編輯:輪迴
出品:藍小姐和黃小姐
文字原創,配圖來源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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