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讓幽默與時尚、成長和平共存

拿著普普通通的牌，認認真真地打好，戰戰兢兢地留在桌上，哭哭啼啼跌跌撞撞嘻嘻哈哈地往前衝，這就是我的中女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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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拍攝後，小鹿準備趕往蘭心大戲院，開啟她個人專場《我的中女時代》全球巡演上海站的最後一晚。這次巡演將帶她走遍中國，隨後前往新加坡、東京、悉尼、紐約……她換上了自己舒適的毛衣，手握熱氣騰騰的馬克杯，為了節約時間直接在拍攝現場為表演調整妝發，露出了她挑染的灰白髮色。

“我覺得我很奇怪，我一直不希望別人稱讚我的外形，就算被稱讚我也一定會否定一下。如果別人說我頭髮很時尚，我會說我今天早上下電梯的時候，遇到了位奶奶，我倆頭髮一模一樣，或者說如果我頭髮不打理的話，站在衚衕裡跟我們隔壁的大爺一模一樣，”小鹿說道，“但我最近開始變得更有自信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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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小鹿對在舞臺上表演造型的要求是“低調、不顯眼”，“我以前不想讓觀眾的注意力集中在衣服上，因為我覺得內容才是重點。”但現在她意識到，“一場好的表演不僅是內容，一切都構成了整場表演給觀眾帶來的情緒刺激。” 她開始嘗試將自己的造型也變為表演的一部分——從用嚴肅正經的西裝來製造與不嚴肅內容的反差，到在《喜劇之王單口季》中的婚紗造型和致敬《了不起的麥瑟爾夫人》的小黑裙，她用自己的方式詮釋了幽默與時尚的和諧共存。她戲稱，現在的喜劇圈“卷”得厲害，最近一些男演員也都開始注重舞臺形象：“做造型、化妝的男演員越來越多，大家都支稜起來，總有一天會捲到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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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鹿第一次在北京登臺講脫口秀已經過去了十年。在過去的十年裡，小鹿騎著電動車穿越北京的大小衚衕，表演過無數場開放麥，即使在上節目獲得了巨大關注量之後，她依然認為線上節目只是自己工作的一小部分，線下演出才是主體工作。對於成名，她也保持著一種相對平淡的態度，“這個也沒什麼需要習慣的，別人善意跟你打個招呼，就說明有挺多人喜歡你，這個事情就是欣然接受，非常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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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線下演出到線上綜藝節目，小鹿以自己真實的生活經歷為素材，讓一個豐富立體的女性形象生動地立在脫口秀舞臺上，那些難以啟齒的困境被她用輕鬆幽默的方式言表。在她的內容中，一個普通女性走上主流舞臺並主控全場，展現出“中女”對自己身體、兩性婚姻關係和生活更廣泛、多元的思考，活出丟掉年齡焦慮、身材焦慮的輕盈，進入一種自主自在的領域。這是她工作的常態，是不變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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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賦有喜劇精神的核心吸引了許多與她相似的女性觀眾，“我的受眾可能是和我相似性還挺高的人，不然她們也不會因為我的內容感到有共鳴，願意花時間、花錢來看演出。在臺上表演最重要的就是你找到了你的受眾，找到了那批懂你的人，我們共同創造出一場非常雙方體驗都很好的喜劇演出。” 許多觀眾表示在小鹿身上看到了一個知心姐姐，能從她身上汲取到很多能量。這種女性之間無形的溫柔善意也貫穿到她舞臺下的其他工作中：拍攝日當天，面對不習慣在鏡頭面前高密度講話的超模張麗娜，小鹿非常貼心地引導，用真誠的好奇心提出一個接一個的問題，並不斷鼓勵，讓一個天氣陰冷的拍攝日變得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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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北漂”變成“滬漂”後，上海在小鹿眼中“鬆弛且包容”的文化氛圍更加符合她目前的創作狀態。這座城市的女性們有著多元化的特質，在小鹿看來都在努力活得“更豐富、更有層次，讓幽默與性感、時尚、成長等所有正向詞彙都和平共存。”小鹿本受邀客串好朋友邵藝輝導演的“滬漂”電影《好東西》，但最終未能實現，但電影中有一段關於女性“為什麼不能搞砸”的討論卻十分適用於她：當代進步女性對“完美”和“好”的孜孜不倦的追求成為了一種新的刻板印象和性別角色，對小鹿而言也是如此。每一個看似輕鬆的段子背後都是對自己的高要求，“舞臺上的每一次笑聲，都是精心設計的內容被精準捕捉的結果，那種和觀眾合拍的感覺給我帶來的幸福感最強烈，” 小鹿骨子裡那個來自雲南的小鎮女孩對自己極為嚴苛，在節目結束之後給自己安排了緊密的行程，投入大量的新工作，不斷地寫稿、不斷地測試效果。她在微博中寫道“沒有這個容易焦慮、經常慌亂、總在深夜捶胸頓足的自己，就沒有你們眼前那個稍顯從容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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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比賽結束後這個更為從容的升級版本的自我中，小鹿將“堅韌”作為自己接下來“中女時代”的關鍵詞，同時希望自己能放下對負面評價的執念，追求更坦然的自我接納。“在舞臺上，不可能所有人都喜歡你的內容，這種矛盾永遠存在。但如何接納、如何繼續走下去，是我一直在練習的事。”

賦予他人快樂的喜劇演員反而常會忽視如何取悅自己，小鹿也在探索如何享受自己的生活。她的答案很簡單：“觀眾的笑聲讓我想樂，我會開心到極致，甚至起雞皮疙瘩。”舞臺上的她滿載著能量去輸出，但生活中的她則更加安靜低調，將更多精力留給家庭和自我恢復。在家裡她會為了保護嗓子減少說話，於是她的丈夫變成了負責活躍氣氛逗她笑的人，成為了“喜劇演員的喜劇演員”。除了生活變得更加忙碌，事業的變化並沒有給她帶來太多額外的壓力。她依然將自己定義為一個單純講段子、逗大家笑的人—— “拿著普普通通的牌，認認真真地打好，戰戰兢兢地留在桌上，哭哭啼啼跌跌撞撞嘻嘻哈哈地往前衝，這就是我的中女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