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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面上構建的舞臺,宛如夢想的搖籃,無數運動員的夢想與榮光在此熠熠生輝,每一處都鐫刻著挑戰、超越與自我實現的動人故事。
這一次,《時尚芭莎》有幸邀請到中國花樣滑冰運動員金博洋,拍攝亞冬會特刊封面,與我們一同分享那些在冰面上不斷探索自我、逐夢賽場的別樣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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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時候,金博洋覺得,在冰面上起舞的那個自己,更接近內心真實的自己。
賽場之外的他看起來安靜靦腆,一旦站在冰場上,在那個屬於自己的世界裡,觀眾的歡呼、教練的喊話都聽不見了,進入心流狀態的金博洋是自由的、充滿激情的。用他的話說:“一上冰就有一種發洩感和內心的釋放,更像內心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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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1月的國際滑聯花樣滑冰大獎賽法國站上,金博洋攜短節目Fought&Lost(戰鬥與失敗)踏上冰場。“每個人都會跌倒,但我們中的一些人天生就要戰鬥,即使戰鬥失敗也總好過從來沒有去戰鬥。”選曲中的歌詞正如金博洋內心世界的寫照——歷經過摔倒和痛苦,幸運眷顧那些能駕馭風暴的人。
金博洋用他的表演詮釋著這首歌,一開始就完成了一個後外點冰四周跳,接下來無論是阿克塞爾三週跳還是勾手三週接後外點冰三週的連跳,他都完成得無可挑剔。最終他以88.12分排名法國站男單短節目第一,宣告自己新賽季的歸來。

因為多年來高負荷的訓練和比賽強度引發的疲勞性損傷——就在2024年11月的法國站和中國杯之後,長期積累的腰骶韌帶拉傷使他不得不退出全國錦標賽——27歲的金博洋也許已經沒法超越曾經的巔峰狀態,但他仍然在享受花樣滑冰。
對金博洋來說,最滿足的時刻不是來自於一場比賽之後或是某個完美落地的瞬間,而是即將踏上賽場之際。“準備的時候內心像部電影,是想得最多的時候。”金博洋描述著這個時刻,“有點緊張,大腦飛速運轉,腎上腺素慢慢疊加,這個時候最需要調動身體和建設心理。然後換衣服、換鞋,真正上冰的時候,其實一點也不緊張。這個過程是我特別喜歡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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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博洋對2025年2月在家鄉哈爾濱舉行的亞洲冬季運動會充滿期待,因為花滑比賽將在他從小接受花滑訓練的黑龍江省冰上訓練中心舉行。
在接觸花滑之前,金博洋學過架子鼓、表演、話劇,但他對這些愛好都沒有很長情。直到2002年鹽湖城冬奧會之後,媽媽帶5歲的金博洋一起看了申雪和趙宏博雙人滑表演,金博洋一下迷上了這項運動。自那之後,他便走上冰場開始正式練習滑冰,天才少年很快展露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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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歲的時候,他只用三個月就學會了花滑中的5種三週跳。時至今日,他已多次創造了中國男子單人自由滑的歷史:在18歲完成世界第一高難度動作——勾手四周接後外點冰三週,憑著一己之力將世界男單花滑帶入四周跳的時代;2016年,19歲的他首次參加世錦賽便斬獲銅牌;隨後的2017年赫爾辛基世錦賽,他重新整理個人最好成績,再次獲得季軍;轉年的四大洲花樣滑冰錦標賽,他以高難度動作擊敗日本選手宇野昌磨奪得冠軍。2018年平昌冬奧會,作為中國男單獨苗,獲得第四名的金博洋創造了中國男單冬奧會歷史最好戰績。和他同場競技的是統領男子花樣滑冰近十年的日本選手羽生結弦、不斷向羽生結弦發起衝擊的美國華裔選手陳巍、日本新星宇野昌磨……他們代表著當今世界男子花樣滑冰的最佳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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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加過這麼多大賽,金博洋感到奧運會和其他的比賽都不一樣。“那種氣場那種壓迫感,別的比賽不會有這種感覺。”
平昌冬奧會之後,他經歷了最困難的四年時間。他每天都睡不著,從晚上10點到凌晨4點多,一閉眼全都是自己今天怎麼沒成功。尤其是新冠疫情開始之後封閉訓練,“感覺就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不但沒有效果,最後反而失去了自己的精神狀態”。北京冬奧會開賽前的幾個月,被診斷出闌尾炎的他選擇保守治療不做手術,兩週裡一下子瘦了10斤。種種艱難困苦沒有擊敗他,是因為他覺得“身邊的人不斷鼓勵我、幫助我,讓我相信自己有能力、有信心去完成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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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陪伴金博洋的母親曾在採訪中提到,金博洋是一個心裡藏著事情的人,比較文靜。比賽訓練中再多的苦難,他也很少會在大眾面前袒露。終於,家門口的冬奧會,金博洋將這四年的情緒全部釋放。《臥虎藏龍》的音符響起,金博洋用一箇中國功夫的動作,開啟了在北京冬奧會上的男單演繹。在短節目和自由滑比賽結束後,他兩度淚灑冰場。
金博洋將陪伴他超過二十年的花樣滑冰形容為自己的朋友,這個朋友有時會帶來痛苦,更多時候無疑讓他變得更好。他對這位朋友的理解也愈加深刻。“和十年前相比,我現在滑冰是完全不一樣的狀態。滑行、旋轉發力、控制的程度,所有的細節都是完全不一樣的。”最大的成長還是在心態。“原先可能每天都想,這個時間段為了訓練需要做到怎麼樣,有的時候往往就會禁錮自己。我現在更希望順其自然,放鬆的狀態能夠讓我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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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免還是有感到孤單的時候。備戰亞冬會期間,他一個人在首都體育館的地下一層訓練,“每天都要想象有很多對手在同一塊場地”,他更喜歡很多運動員一起訓練,“你跳一個我跳一個,大家形成良性競爭,互相能促進對方動作質量完成”。
他很少看社交媒體,幾乎不看關於花滑的任何新聞,包括自己的新聞。有想表達的,他登陸上去將寫好的話複製貼上,發完了直接關掉。他知道支援的人總是在那兒,面對負面的聲音,“心理承受能力再好的人,晚上睡覺前閉著眼睛都會想”。對於輿論場上的聲音,金博洋有了一套應對方式:“對自己更好地成長沒有幫助的聲音,沒有必要去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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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博洋還有一個需要戰勝的金博洋嗎?對他來說,眼下的自己已經成為最想成為的自己。“我現在27歲。在我27歲的時候,沒有任何輔助,能在訓練中完成四周跳,這是我此前不敢想象的能做到的事情。”對現在的金博洋來說,堅持是比以前更難的事情,也是他當下能做得最好的事情。